2011-06-16 06:16:04 台灣立報 編譯陳玫伶整理報導
據《洛杉磯時報》報導,種姓制度在尼泊爾與印度等亞洲南部國家聲名狼藉,這項制度的在古時嚴格規定職業世襲,種姓制度延續著社會地位及自我價值觀。在尼泊爾受種姓制度影響的性工作者,就面臨到社會和生理上被指稱為不可碰觸的一群。
從事性工作是當地稱為巴蒂(Badi)的人們。受訪的璧娜(Bina Badi)向記者說:「我在月經還沒來之前就開始了,大概10歲吧,第一次很糟糕,我很恐懼地哭泣。」璧娜表示,父母親並沒有強迫她,只是鼓勵還很年幼的她依循傳統,即女兒必須在經濟上支持家人。
每次交易璧娜收取每人1美元,節慶時期的生意會達到每天10個客人,從地方政治人物、生意人到警察都是她的客戶。她說這些在種姓制度中擁有較高地位者,經常會佔她便宜,在公眾場所當作不認識她。而這些擁有較高社會地位的人,也從未對抗社會對弱勢者的歧視。璧娜說,除了性交易,其他工作機會少得可憐,她覺得只有從事性行業才活得下去。
社會成見使然
巴蒂的生存環境有如一張蜘蛛網,既堅固又細微難察。尼泊爾青年基金會計畫主持人切特力(Man Bahadur Chhetri)表示:「這是非常根深蒂固的偏見。」在性交易者家庭中出生的孩子,因為父不詳而難以取得身分證,以至於沒有機會上學、享受社會福利甚至是應徵性工作者以外的工作。
尼泊爾最高法院在2005年下令政府需擴大承認4萬至7萬名巴蒂的公民權,包括教育訓練、多元就業計畫和補助弱勢家庭。但該政策擱置到2007年,政府在運動份子的強烈不滿下要求啟動執行。巴蒂們則表示,改變微乎其微,因為尼泊爾政府極端分化且盛行貪污。
曼努(Manu Nepali)的媽媽和姊姊都是性工作者,希望能幫助他當成一名司機,年僅18歲的他說:「我13歲才完全知道母親在做什麼,整個家族都仰賴她的收入。」
曼努家裡希望他能夠受教育或買房子。為了申辦身分證,他花費了100美元,但最後還是沒有成功。和他一樣貧苦、沒有土地或不識字的人,也都放棄申請身分證。後來他成為工人,至少還有些工作是願意給巴蒂男孩機會。
擁有大學學歷的尼爾摩(Nirmal Nepali)則是少數識字的巴蒂,他是當地關注巴蒂社群團體(Dang's Badi Concerned Society)的主席,一樣是靠家中姊妹從事性工作而助他完成學業,他說:「我的一切都是欠她們的。」
要提起巴蒂社區提升自我意識是一項艱難的挑戰,許多巴蒂家庭將剛出生的女嬰當成日後的搖錢樹,有些父親在女兒開使用身體換取收入時,便辭掉勞力工作。
尼爾摩表示,政府的補助無法分配得當,非巴蒂種姓的官員往往把補助款分給親朋好友,而非最需要的人,在他的社區中有1,200戶巴蒂人家,卻只有295戶領到補助款。
歸咎歷史包袱
根據加德滿都特里布萬大學(Tribhuvan University)人類學教授考克斯(Thomas Cox)的研究,巴蒂的由來可追溯到李查維王朝(Licchavi dynasty),該王朝位於現今印度北方比的哈爾省。
14世紀,李查維人搬遷到尼泊爾,當時他們將女性送給尼泊爾西部的統治者,藉此換取土地和金錢。直到1950年以後,當地皇室在支持民主的運動中尚失權力,巴蒂眼見服務對象輝煌不再,於是轉而成為性工作者。
現年75歲的著名歌舞表演者塔圖拉姆(Tatulam Nepali)描述當年盛況,她說:「300年前我們(巴蒂種姓)為國王唱歌跳舞,現在人們誤解我們,逼我們從娼,但我們的文化應該要被復興。」
許多巴蒂人家試圖經營茶攤、菸攤或髮廊,但知道他們種姓的民眾卻拒絕付帳或抵制消費。尼爾摩說:「你可以改變法律,但要改變文化是很困難的。」
璧娜現在每天平均有3到4名客人,她的其他3名姊妹也是性工作者,原本從事製鼓的父親因市場被孟加拉的進口廉價鼓給奪去,因此無生意可做,必須仰賴女兒的收入維生。
姊妹們原以為結婚能重獲自由,但一離婚,馬上又得重操舊業。她們在社區中受到嚴重歧視,被居民禁止使用同一只抽水幫浦和進入別人的民宅。
璧娜說:「許多年來,我以為從事性工作是我的命,現在我明白這個制度不是上天創造的,而是人為造成的。」
新聞來源:台灣立報